【蔺靖】琰琰莫气（上）
蔺靖年下，伪父子。萧景琰大蔺晨十三岁左右。
文笔渣，习俗纯属胡说。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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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见
梁地边境，狼烟未尽，尸横遍野。
梁兵历经一场鏖战，终于击溃北渝几千兵力，暂时守住了边关。
萧景琰身着铠甲，面覆血污，虽然正值舞勺之年，却也已立下过数次战功。
视线扫过狼藉的战场，忽而死人堆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浓眉紧蹙，长剑出鞘，萧景琰缓缓向异动之处迈进。
“殿下小心。”身边的少年侧近列战英谨慎言道，“待我前去看看。”
“不必。”萧景琰挥退属下，只身前往，若是敌兵尚存一口气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剑锋拨开焦尸，没想到下面居然藏着一个奶娃娃，襁褓被鲜血浸染，蓬头垢面，却不哭不闹，见人便伸出小手，一挥一握甚是自在。
萧景琰抱婴孩在怀，不禁感叹：“不知你是哪家的娃娃，可怜你生错了时候，你我相遇，也算有缘，便随我回军营吧。”
娃娃不知听不听得懂话，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萧景琰看了又看，竟咧开嘴笑了。
萧景琰抱回孩子，众将士见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萧景琰刚要跟着高兴，突然感到铠甲前襟怎么湿湿的。
娃娃尿了。
萧景琰惊呼一声，襁褓扔也扔不得，抱也抱不得。众人哈哈大笑。
十三岁第一次抱孩子，萧景琰撇了撇嘴，预感捡了一个缠人精。
（二）晨儿
打了胜仗理当犒劳将士，萧景琰允了众人清理战场之后各自回帐修整。军中无女眷，照顾孩子还得他亲力亲为，回到军帐，他褪了铠甲，撸起衣袖，给娃娃沐浴更衣。
娃娃的襁褓里掉出一封信来，血书孩儿生辰八字，小儿名曰蔺晨，愿有缘人收养之。
原来真是弃婴。
萧景琰摇头低叹一声，想这连年战乱，苦得终究是百姓。可怜了这婴孩，尚未享过人间苦乐，便差点就要见阎王去了。
“晨儿，你还真是命大。”萧景琰把光裸的婴孩放进盛了温水的木桶。
婴儿倒是乖觉，随他摆弄，咯咯直笑。
汤以净身，血污尽去，竟是个白嫩嫩的胖娃娃，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亮得很，就是头略大了些。
“不碍的，”萧景琰边给蔺晨擦身边道，“我听母妃说我幼时头也很大，长大就不显了。”
若干年后蔺晨亲身证明这句话是错的。
萧景琰每每见他总是懊恼，头颅硕大，到底是吃什么吃的？
（三）哺乳
萧景琰虽贵为当朝七皇子，却不受父皇宠爱，年纪轻轻就被打发出城，戍边在外不得归。
还好他向来直脑筋倔脾气，本也爱舞刀弄枪，野在外头总比圈在宫里要好得多。
如今还多了一条好处：他可以带着蔺晨，亲自把他养大。
头年最是难熬，蔺晨要吃奶，叫萧景琰上哪弄人乳去？
驻守边关不必京城，鲜有人家，不是哪次都能找到奶娘。
萧景琰还曾背着蔺晨上山打猎，恰好母狼正在哺育幼崽，萧景琰猎了那狼，蔺晨才在刚死去的母狼那里嘬得两口。
实在没奶，就托人煮些米糊糊，萧景琰吹凉了一口一口喂蔺晨。
“来，晨儿，张嘴，啊——”
啊呜，大口吞。
夜里萧景琰与蔺晨共眠，军帐不比屋内，寒天里冷得很，萧景琰要将他搂在怀里，以体温为蔺晨取暖，还时常会被蔺晨长了牙的嘴嘬上两口。
“狼崽子。”萧景琰笑骂。
晨儿幼年，被萧景琰喂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将士们争抢着腰抱一抱小晨儿。
萧景琰心中又有些不悦，我喂大的，凭什么给你们抱。
“抱一下得了，抱完赶紧给我拿回来。”萧景琰道。
（四）学语
“晨儿，叫爹爹。”
萧景琰见寻常人家都这么叫，甚是好奇，便趁旁人不在，悄悄教奶娃娃说话。
“叫~爹~爹。”萧景琰指着自己，一字一字地念。
哪里想这娃娃甚是奇怪，睁着大眼睛对着萧景琰一眨一眨，只会禾禾笑，对萧景琰的教育根本不予理睬。
萧景琰见状有点丧气。
唉，难道孩子天生有些愚钝么。
怀中娃娃见萧景琰不笑，这才急了，张开嘴咿咿呀呀地试图说话，愣是发不清“爹”字。
萧景琰见他有努力的劲头，轻拍他以示鼓励。
然后他清楚地听到，他的晨儿第一次叫他
“琰琰”。
“是爹爹。”萧景琰纠正。
“琰琰！”晨儿叫得更欢了。
这孩子，可能有点大舌头。
日后萧景琰为此担心了很久。
（五）抓周
一年很快过去，按生辰八字，蔺晨快满周岁了。
小祖宗蔺晨脾气拗得很，别人逗他他不理，萧景琰一逗他就笑。
谁养跟谁亲。
侧近战英提醒萧景琰，孩子满周岁按习俗是要抓周的。
从小看大，三岁看老，这抓周颇有一抓定终身的意思。
萧景琰虽身处边境，想着孤儿可怜，怎么也该为蔺晨置办一次。
将士们戍边辛苦，也图个乐呵，瓜子凉茶，都来围观。
军帐外边一张粗布，弓矢纸笔，刀枪剑戟，文的武的都备了个齐全。
萧景琰曾听自己的母妃说，他当年抓了把铁剑来着。
他的晨儿到底以后大了会做什么呢？
萧景琰不禁遐想起来。战事遗孤，可能会爱舞弄刀枪，但也可能厌恶战场杀伐呢。
萧景琰猜不到，却特别想知道。
蔺晨被萧景琰从主帐中抱出来，放在一大堆物件跟前。
萧景琰拍拍他的屁股，鼓励道：“晨儿乖，去挑个喜欢的罢。”
蔺晨本来睡得好好的，还没来得及撒一撒起床气便要被众人围观，很不乐意配合。
他扫了一圈各式新奇玩意儿，这个摸摸，那个弄弄，最后都扔开了。
看得周围一众小将士急得抓耳挠腮。这小孩儿什么都没兴趣啊。
蔺晨对这些东西兴趣缺缺，甫一转身，见人群中有一个人正看着他笑。
爬呀爬，爬呀爬，蔺晨快速爬到那人脚边，要抱抱。
“琰琰，抱！”
蔺晨已经能清楚地表达意愿了。
可惜称谓大不敬。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谁敢直呼萧景琰名讳的么，没有。
大家格外默契，权当小孩不懂事。
殿下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萧景琰弯腰抱起蔺晨，无奈抱起他的晨儿，道：“都不要吗？至少得选一样才行。”
蔺晨皱起小眉头，张口道：“要琰琰！”
萧景琰撅起了嘴。
估摸着孩子老跟自己待在一处，可能过分依赖于他了，温柔中带了些强硬态度。
“晨儿听话，选一样再回来。”
于是蔺晨又被放了回去。
蔺晨左看右看，不选不能睡觉，不选琰琰不高兴。
一阵春风拂过，一旁的桃树被吹得落花纷纷。
蔺晨见这景致才兴致来了，便手脚并用快速爬了过去，拾了两三片，不知谁放在树下一个杵臼，嫩嫩的小手把花瓣撒入，握着杵柄一阵磨。
这是……
众人诧异，小家伙竟是喜欢这个破物件？
甚至不在抓周物品之内。
萧景琰跑过去，捡起那杵臼端详一番，还是有些欣慰的。
医家济世救人，蔺晨既然喜欢，自然好。
萧景琰后来感悟，可能他家晨儿生来就是个当大夫的材料。
（六）置衣
萧景琰戍边时日漫长，经常是在一处还没待熟，就立刻要换防到另一处。
蔺晨自幼跟在萧景琰身边，只与萧景琰最是相熟，其次可能就是侧近列战英吧。
蔺晨记事之后，一直把列战英的作用定义为没翅膀信鸽。
小蔺晨四岁了。
又一次等萧景琰自宫中复命归来，这次萧景琰进宫，受父皇命开府建衙。
从此萧景琰就是靖王了。
靖王殿下。
萧景琰从母妃静嫔那里带了些衣物，是给蔺晨的。
蔺晨颇为欣喜，打开木箱一看，傻了眼。
满眼的桃花粉。
“琰琰！为什么都是妃色的！”蔺晨稚嫩的童音叫嚷。
“没大没小。”萧景琰责怪的口吻道。
蔺晨从小不会叫爹，萧景琰觉得这可能是天命所致，毕竟孩子的父母都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便也不愿勉强。
萧景琰规定，有人在的时候必须尊称，二人相处之时可以不必拘礼。
“哦，靖王殿下。晨儿不喜。”蔺晨撇撇嘴道。
“我见这颜色衬你，特意托母妃找宫里司制做的，你有什么不满意？”萧景琰挑出一件放在蔺晨身前比划，“来试试合不合身。”
“这是女儿家穿的颜色，我堂堂男子汉，我不要穿。”蔺晨固执不肯从命。
“晨儿，听话。”萧景琰话语中有些不悦。
蔺晨睨了一眼萧景琰，两人怒目对视半晌，蔺晨叹了口气，怕了你了。
好了好了，我穿，穿总行了吧。
萧景琰看着一身桃花纹案的蔺晨，摸着下巴品评，“甚好。”
蔺晨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是不赖。
可我穿什么不好看？好吧，只要琰琰开心，怎么都好。
（七）求学
蔺晨终还是到了求学的年纪。奈何蔺晨比寻常孩子都要淘气数倍，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连带列战英在内的将士没有没被蔺晨耍过的。
萧景琰不知揍了他多少回屁股，却屡教不改。
整天在边境撒野不是个事儿，萧景琰寻摸着给他找个学堂，拜师学医。
当今世上最好的学堂，除了金陵城内的，当属琅琊阁。
据说此处有隐士高人指点，乃医者向往之地。
只是地处边境，山高水远的，鲜有好人家愿意送孩子去边地受苦。
萧景琰一看正好，琅琊距戍边之地并不算多远，策马两日便至，金陵还要整整三天三夜呢。
萧景琰领了蔺晨，上琅琊山去了。
凡天下学府名门，总要讲究个门槛。
琅琊阁向来是不看门第著称，只讲一个“缘”字。
萧景琰颇为担心，蔺晨一无父母，二无银两，倘若对方不收可怎生是好。
若是看孩童天资聪颖，才德兼备，就会收为徒弟罢。
萧景琰觉得这个道理解释得通。
“晨儿，你先背个千字文罢。”萧景琰想，蔺晨若是有才，说不定能博得些好感。
“不要。”蔺晨执着于将捉来的百足虫晒干碾碎。
“不对不对，学医应该背黄帝内经罢，不然让战英回京城向母妃讨要……”萧景琰焦急地喃喃自语，“现在回去不知得花多少时日才见得到母妃，况且擅自回宫可是犯了大忌……”
蔺晨对萧景琰的碎碎念置若罔闻，用自制的药炉炖了一锅不明液体，又将刚才碾好的碎末撒了进去。
“咳咳，你炖得什么这么难闻？”萧景琰被熏得直咳嗽。
“琰琰放心，这是我自制的神药定心丸，琅琊阁的先生倘若吃了它肯定得收我。”蔺晨挥着小扇子。
萧景琰摇头。
决不能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不然，你做好了先给我一颗吧。”萧景琰想先定定心。
（八）入试
蔺晨进琅琊阁出乎意料的容易。
到了琅琊阁，蔺晨跟先生进屋，萧景琰只能在外等候。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蔺晨便出来了，老先生表情复杂，萧景琰捉摸不透情况。
这是过了还是没过啊？
倒是蔺晨先说话了：“琰琰，以后晨儿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我要说的话吧，萧景琰心想。
于是，蔺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了琅琊阁。
萧景琰原本的担心全无用处，讷讷地跟蔺晨道了别。
待回了营帐，萧景琰才想起来不开心。
以后再没有晨儿陪他了。
“哼，是在没有人在一边烦我了。”萧景琰自我安慰道。
然而少了蔺晨，今夜的军帐怎么显得那么大，那么空，那么冷。
边境苦寒，萧景琰痛饮一大碗水，夜里全给哭了出来。
（九）传书
蔺晨遂了萧景琰的心愿学了医，心想应该总算能让萧景琰舒心了。
医术这门技巧难是真难，倒是挺对他的胃口，只是琅琊山上见不到萧景琰，日思夜想得不行。
思君不得见，怎么办呢？
蔺晨是聪明的，他很快发现，琅琊阁养信鸽。
蔺晨要给萧景琰写信。
不会写字，先用图画代替。
于是之后便常有信鸽飞进萧景琰的军帐。
山水草花，虫鱼鸟兽，教书先生，罗裙美妇……嗯？
小小年纪不学好。
萧景琰又生气了。
“学习须得多用心。”萧景琰回信苦口婆心，叮嘱他不要分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见蔺晨常用鸽子，萧景琰闲暇之时找来一截木头，削出了一只鸽哨系在羽尾寄回。
蔺晨估摸着信鸽该回来了，听到空中一声异样的噪音，鸽子扑腾扑腾落了下来。
见信才知萧景琰为自己做了鸽哨。
这哪里是鸽哨啊，充其量就是一根残废的木棍。
蔺晨摇头。
琰琰既然喜欢这玩意儿，做给你便是，蔺晨想，干脆钻研一番好了。
于是萧景琰再收到来信的时候，就听得到鸽哨悦耳的声响了。
虽然只是单只信鸽，声音也空灵悦耳，远比他先前做的要好上数倍。
萧景琰乐见其成，欣而展信，蔺晨进步神速，已经会写字了。
信曰：“榛子酥真乃人间美味矣。”
琅琊阁的帮佣吉婶儿做的榛子酥特别好吃，真想给琰琰你尝尝。
榛子酥？
“战英，榛子酥你可吃过？”萧景琰问。
“未曾。”列战英答。
“去看看可有榛子，做来我尝。”萧景琰道。
列战英得令，立即吩咐下去。想来靖王殿下平时不曾在吃食上讲究，好容易有点儿什么想吃的，一定要满足殿下才是。
萧景琰吃到了榛子酥，一口下去，甘甜酥脆。
怪不得晨儿说好吃，萧景琰笑。
味道真不错。
萧景琰渐渐爱上了这甜点的味道，每次念起蔺晨，都着人做一些。
不知道晨儿可能吃饱穿暖？可会被先生责罚？可会被杂念分心？
可恶，晨儿怎么还不来信！
列战英小心翼翼地跟在萧景琰身后，只觉得今晚殿下的心情又不太好。
虽然天各一方，难得共赏一轮月，共品一口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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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衣服那里参考澈总大大微博：戳>粉色晨晨<
特别纯洁，真的。我真怀疑能不能写到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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